德艺双馨的人民艺术家齐白石

信息来源：北京齐白石艺术研究会    发布日期：2018-10-04

    一、
    名家历来多故事。在我对齐白石先生的艺术研究中，发现齐白石先生有诸多感人的德、艺趣事。
    新中国成立前，在北京有一次文人搞雅集，来了好多文人墨客，齐白石先生也应邀参加。画家王梦白提笔挥毫在铺好的宣纸上画了一丛竹子，请齐白石先生补景。齐先生提笔蘸墨一挥而就，竹子下活灵灵的一头猪展现在大家眼前。在场的人都惊呆了，有人摇头，有人叹气，还有人喃喃低语说：“不伦不类，这叫什么东西。”甚至有人认为这是齐白石故意刁难人家或故意捣乱让大家扫兴。因为那个年代，很多北京文人墨客对农民出身的齐白石是另眼相看，甚至不屑一顾。
    正在此时，北京艺界大家陈师曾推门进来，现场气氛一下活跃起来，请陈师曾过目这幅画。陈师曾看过后提笔补款：“宁可居无竹，不可食无肉；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若要不瘦又不俗，唯有冬笋炖猪肉。”陈师曾先生的题款，道出齐白石的创作意境，文人墨客们个个点首称赞，再看齐白石，他仍然很祥和平淡地坐在那里。什么叫文人？什么是文人画？什么是才子？这幅珠联壁合的作品是给人们以最好的诠释。
    徐悲鸿大师的入室第子、著名画家韩柯先生跟我讲了另一则齐白石先生的秩闻趣事。
    在老北京艺专时，徐悲鸿请齐白石先生授课。韩先生的学友张秀珍是齐白石大师的女弟子。有一次张秀珍拿着一张包装纸（包宣纸的纸）放在桌上。有一位同学开玩笑地在包装纸上写下“张秀珍小王八蛋”几个字。正好被来授课的齐白石先生看见，他提笔在这张包装纸上画了一幅葫芦图，并题款“秀珍女弟子包画之纸，余见之可惜，泼墨一挥，竟颇得意，上有儿辈戏字，幸勿裁去——齐白石”。1947年在上海的一次画展上，韩先生亲眼看到了这幅画。通过此事，其一可看出齐白石先生的童心未泯，且能逗哏。其二，爱惜纸张，惜墨如金，也惜纸如金。其三，随时发出灵感，迸发出艺术的火花。其四，彰显齐白石先生文学修养之博大，笔墨功夫之深厚。大师就是大师，别人想不到的地方，大师能发奇想。遇上这样的老师，学生们能不启开智慧之门吗？
这个故事是韩先生看到我使用包装纸所作的山水画后讲了这则趣闻的，使我从中受到很大的感悟，更加深了对白石老人艺术的理解和对他人格的尊敬。所以我认为，齐白石艺术研究会其宗旨就是弘扬中华优秀的传统文化，传承齐派艺术，更应该以学术研究为重点，在研究基础上发扬光大齐派艺术。
    二、
    最近，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研究会的研究方向问题，我有四点浅见供大家参考：
    其一、研究会要研究齐白石先生整个人生和全部历史。从他的童年到老年的生活过程和当时的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环境背景等等。纵观齐白石先生的一生，充分证明他老人家的天赋、悟性和过人的智慧是常人无法可比的，他的勤奋和毅力则更是常人无法比较的，这些优良特性集于他一身，并在得到贵人相助时把握机遇，掌握好自己的命运，我认为这就是白石老人身上最发光的点。
    齐白石先生天生聪明颖悟，心灵手巧，从小就跟爷爷和姥爷学识字读书。十五岁跟齐仙佑学粗木工，后又跟周之美学雕花木工（细木工），并掌握了平刀法和圆刀法。除干木工活外，又得到半部残本《芥子园画谱》，无师自通地学画花鸟人物，后又跟肖芗陔老师学画肖像，且有齐美人之誉。1888年脱离木工活，拜胡沁园、陈少蕃为师学习诗画。胡先生给他起名璜，字频生，别号白石山人，又号寄园。齐白石先生的名字从此叫响了。这是成为齐白石人生的一大转折
    之后，又与谭荔生学画山水，后来又跟王仲言等七人组成“龙山诗社”，他任社长。又和王仲言、黎松阉学刻印，又开始学书法等。齐白石37岁拜王湘绮为师，学习诗文，这是他人生中又一大转折点。40岁—47岁时八年中他五出五归，游走不少祖国的名山大川，接触了不少名人高士，对他的作画、刻印风格的改进大有助益，眼界放开了，心胸更广阔了，作画的动力就越发不可收拾。
    1917年，白石老人第二次来到北京，认识了大名人陈师曾先生。陈师曾看到齐白石先生刻的印后，就到法源寺去拜访齐白石。俩人见面如故，便成了莫逆之交，大有相见恨晚之憾。从此来往不断，似形影相随。正如齐白石诗中所云：“君无我不进，我无君则退。”陈师曾鼓励齐白石先生变法诗中云：“画吾自画自合古，何必低首求同群。”陈师曾说：“画要有性灵，有思想，有活动力，不能像照机那样千篇一律，人云亦云。”古人讲：“宁朴勿华，宁拙勿巧，宁丑怪勿妖好，宁荒率勿工整，纯任天真，不假修饰，才能发挥个性，振起独立精神免掉轻美取姿，涂脂抹粉的世俗恒态。取法乎上，品格自高。” 齐白石认识陈师曾是齐白石人生中最为关键、最为重要的转折点，可以说决定了齐白石先生70岁变法后的命运。 后来齐白石叮咛子孙说：“自己能有今日，都是搭帮陈师曾喽。”
    之后，白石老人又结识了徐悲鸿和林风眠两个艺界的重量级人物，他们对齐白石先生的艺术发展都给予了重要的帮助。
    其二，我们要研究齐白石的思想，要研究他作画的理念，这是非常重要的。古人讲画为心声，托物言志，抒志畅神，借景抒情。借物畅神，其实绘画就是画自己。所以画里有思想、有生活、有感情、有哲理、有灵性、有魂魄、有文化、有修养、有生命，这些在齐白石先生的画里都有了，这叫画的人生。我们临摹齐白石的作品，重要的是掌握他作画的理念来指导自己。画出有自己的生活、思想、情感的作品，生活是艺术的源泉，单纯追求形象的逼真，不等于艺术，我们中国画艺术强调的是写心的艺术，主张艺术与精神。无论怎么变化，这种艺术要表达人的感情、人的思想、人的感受的。中国画不是原封不动的临摹自然，而是把握一种整体时代精神的表述。山水画最忌如实写景，也最忌亦步亦趋地追随古人，笔墨要随时代，“法如舟桥渡百家，过岸自当竞风华。境异格新觅真髓，当代人呼当代法。”古人讲“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吴昌硕说过苦铁画气不画形。齐白石一生最崇拜的是徐青藤、八大山人、吴昌硕三人。“青藤雪个远凡胎，老缶衰年别有才，我欲九原为走狗，三家门下转轮来。”他也很赞扬石涛，写诗说：“胸中山水奇天下，删去临摹手一双。”其实他这是说的是自己。齐白石的弟子很多，在艺术上能达到一定境界的、表现的也最为突出的有李苦禅、李可染、许麟庐、王雪涛、卢光照、梅兰芳、新凤霞等等。其中二李是很突出的。苦禅先生艺术个性很强，齐白石老人说过“学我者生，似我者死”，这句话的关键是一个“我”字。苦禅先生把白石老人的四个字全掌握到了，那就是概括为“静、淡、朴、厚”。这四个字在齐白石作品里都有了，但面目不一样。白石老人在评李苦禅先生的画时说“英也夺我心”（苦禅也叫李英）。在这里，我请大家注意，白石老人并不是说李苦禅夺他的画、夺他的技法、夺他的饭碗，而是说李苦禅夺了他的骨子里的艺术。这是值得我们所有人深思的，也是我们怎样学习齐派艺术的方向。
    李可染先生也学到了齐白石大师的真谛，可染先生说过，他跟齐白石老师十年学会了用墨，跟黄宾虹老师十年学会了用笔。我曾把李可染先生的人物画与齐白石大师的人物画反复对照着研究，结论是可染先生把齐白石大师的笔法墨法全学到了，再把画人物的笔墨用在山水里，把山水的笔墨融入人物里，所以也成为一代开宗立派的大师。二李先生的例子对我们的研究会的研究员们具有很深的启迪和开悟作用，我们要深思之。
    其三，我们要像齐白石那样多读书，读好书。齐白石幼年家境很穷，没有读书的环境，偏有读书的嗜好。 白石老人70岁后在诗中曾写到：“村书无火宿缘迟，二十七年华始有师。灯盏无油何害事，自烧松火读唐诗。”齐白石先生平生有“三友”：诗书寂寞友，草莽患难友，笔砚生死友。有些人不读书，传统文化的经典不读，连书画理论方面的都不读。没有理论指导实践，你的书法和绘画能有品味吗？格调能高吗？书画艺术不单纯是写写字，画些画，关键是应有全面的文化修养和深厚的笔墨功夫。不读书文化修养缺失，书画格调只能是低俗的。一幅作品里没有文化内涵、没有思想、没有情感、没有味道、没有神韵、没有生命就是一张废纸。古人讲“画中有诗，诗中有画”，重视的是内在文化。想当一名书画家，必须有文化才能成为真正的书画家。齐白石先生就是一位真正书画艺术大师。他集诗、书、画、印于一身，堪称“四绝”。齐白石先生是中国美术史和世界美术史上的一个奇迹，是位通俗的艺术大师，高贵的大众巨匠，史无前例地建艺术象牙塔于草根民间，在寻常巷陌中筑起一座高华的艺术舞台，赢得了上自专家学者下至贩夫走卒的同声赞誉和喜爱。他的艺术大俗大雅，雅俗共赏，是一般人做不到的。他开创的红花墨叶大写意和工笔草虫与大写意花卉的工写结合艺术是前无古人的，至于后无来者，我不敢说，但是我知道，在这方面想超过齐白石先生这座高峰是有不可想象的难度的。
    我还观察到一种文化现象，在书画界一些流行的名人并列中，都与齐白石挂钩。比如：“南吴北齐”（吴昌硕、齐白石），“南张北齐”（张大千、齐白石），“南潘北齐”（潘天寿、齐白石），“南黄北齐”（黄宾虹、齐白石），“南刘北齐”（刘海栗、齐白石）等等。社会上将书画大师并列起来受到赞誉的都少不了齐白石，齐白石的艺术地位可想而知。所以，齐白石大师获得世界和平理事会的国际和平奖金与世界十大文化名人之一的殊荣是当之无愧的，非他莫属。我想这许是毕加索不敢来中国的原因吧。因为毕加索一直认为真正艺术在东方，在中国。
    其四，齐白石不但是一位大艺术家，还是一位爱国主义者。我们要学习他爱国主义的精神。1937年日本鬼子占领北平，白石老人大门上贴条“心病复发，停业见客。”、“画不卖官家……”等，甚至写“白石已死”。后来，日本鬼子要逼他去日本，白石老人坚定地说：“齐璜是中国人，不去日本，你们要齐璜，可把齐璜的头拿去。”这是最让我感动的地方，白石老人是在拿命抗争。在他很多作品里、题款中他用诗句这种方式对敌人进行了讽刺、抨击和讨伐。一位耄耋老人用自己的方式在热爱自己的祖国、热爱自己的民族、热爱自己的人民，同时也保持自己的民族气节与人格。这是多么感人！在民族出现危机时，白石老人态度鲜明，立场坚定，显露出他高尚的人格与品德。也正是如此，北京解放后毛主席请他老人家进中南海长谈和共进晚餐，受到领袖的尊重和人民的爱戴是理所当然的了。
     三、
    齐白石先生的一生勤奋，砚耕不辍，品行高洁，人格高尚。新中国成立后，齐白石先生任中央美院名誉教授、中央文史馆研究馆员、中国人民对外文化协会理事、中国画院名誉院长、北京中国画研究会主席和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席，两次出席全国文联代表大会并连续两次当选全国文联委员；1954年8月当选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1953年文化部授予他荣誉奖状及“人民杰出艺术家”称号；1955年德意志民主共和国艺术科学院授予他通讯院士荣誉状；1956年世界和平理事会授予他1955年度国际和平奖金，他是中国获得这项荣誉的第一人。1963年他被世界和平理事会推举为世界十大文化名人之一，这是中国唯一获得此项目殊荣的人，这不但是他个人的殊荣，更是我们国家的殊荣，同时也说明他是我中华的一个文化品牌走向世界，这是中国的骄傲。
    齐白石的艺术受到社会各界及百姓的喜爱，也受到党和政府领导的厚爱，他九十大寿时周总理百忙中前去祝寿；他九十五岁时任中国画院名誉院长，毛主席派人去看望他。白石老人仙逝后，周总理带领陈毅、林伯渠、陈叔通、董必武、李维汉、周杨、沈雁冰、郭沫若、蔡若虹等国家领导人和出席公祭大会。这在中国历史上对一位艺术家享有的荣誉是史无前例的，他也是去逝后获此殊荣的第一人。

    在白石老人仙逝六十周年之际，我以此来缅怀白石老人艺术上的伟大成就，鞭策自己要像他那样脚踏实地的走下去。为落实习近平主席在文艺座谈会上讲话精神与文化强国的理念，弘扬中华优秀的传统文化，传承齐派艺术，为实现中国梦，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北京齐白石艺术研究会会员  王璡山